村民抿了抿唇。

    “那天,全村的人都来帮忙救火了,但什么用都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等到大家伙合力抬水把火浇灭,那房子也被烧完了,只剩下一堆木头梁的焦黑残块和灰烬。”

    “那傻孩子哭嚎着冲了过去,在废墟里翻找,找到了他父母的尸体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两副被烧得乌漆麻黑的骨头架子,特别脆弱,一碰就掉渣。”

    “那孩子把两副骨架子抱进怀里,一直在哭,一直在哭,两只眼睛像兔子一样红,眼看着就要流血了。”

    即便那么多年过去,回想起那个场景,村民依旧觉得触目惊心,她停顿了一下,继续道:“那个画面太过悲惨,也有点恐怖,作为旁观者,我们都不好劝他节哀,只能站在远处默默看着。”

    “那个孩子哭了好久好久,有几个年龄大的婆子心疼了,想要叫他进家里吃点饭喝点水。”

    “她们正要走上前,跟他说两句话,那个孩子却突然站了起来。”

    “他把两具尸骨重重地摔在了地上,放到脚底下踩,使劲用鞋底碾,直到地面上的骨头架子都已经散了、碎了,再也看不到一根完整的骨头,他才罢休。”

    “这一幕把所有人都吓到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个孩子转过身,看着我们,他的嘴巴里出了血,满嘴都是红的,我们怕他被冤魂附了体,都不敢上前,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带着诡异的笑容,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村子。”

    “之后,他就没回来过。”

    “大家伙觉得这家人命苦,一起把那对残疾夫妇的骨头收了起来,埋葬了。”

    “至于这家剩下的地,因为烧死过人,晦气得很,也没有人动,就一直保持着大火烧后的样子,闲置着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过了几个月,大家渐渐把这件事淡忘了,那个悲剧也不再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,所有人的生活都恢复了平静,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就在这时,那孩子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他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,腰板挺直,衣服干净,目光逼人得很,整个人冷冰冰的,看起来充满戾气,不好惹,他现在这副样子,再也没有人会把他当成傻子了。”

    “他不是自己回来的,身后还跟了一群强壮的男人,那些男人拿了好多锄头和铲子,像是来挖矿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孩子把男人们领到了自家的废墟前,让他们把烧焦的木头和其他杂乱的东西移开,往地下深处挖。”